【楼诚】【2019新春楼诚联文】风雪夜归人

楼诚片段,没有时间线。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食物:油渣芋艿羹。 @mimi剑雨秋霜 

阿香迷糊着起夜的时候似乎听到外厅的响动,刚凝神听却又没了。她眯瞪着眼又往床上爬去,“呯——”的一声却将她彻底惊醒——听声音似乎是从厨房发出来的。

她急忙披了衣服打开卧室门,寻声出来的却只有她。阿诚哥前些日子出差了,小少爷没回家,大小姐睡前喝了安神汤,可大少爷的卧室就在靠近厨房处,没得理由她都能听到了,大少爷却还没反应,难道真是大少爷睡得太死没听着?

厨房隐隐有灯光透出,暖黄色的光渗出门缝,扰人清梦的声音还在不断发出,似乎是锅掉了地、刀架倒在了台板上,还有铲子磕了糖罐子、盐瓶子碰翻在灶台边……

阿香满脸疑惑,这是有什么大的动物钻入了厨房?以前也有过一回这样的事情,一只狸花大猫从窗户跳进了厨房,闹得厨房鸡飞狗跳。那天大少爷和阿诚哥两人在厨房里捉了半天大猫,她打开厨房门的时候阿诚哥都累得满脸通红了,脖子上好像还被猫抓破了皮,可就这样还让大猫给跑了。阿香还可惜了好一阵,她乡下家里那时闹老鼠,要是抓到了那只大猫就好了。

难道这回也是闹了猫?这么大的动静,这猫又得多大呀?可也不对呀,明明自己睡前关了厨房灯了呀,大猫不会自己开灯吧?难道这回也是大少爷在厨房里捉猫?

满心疑惑下阿香拧开了厨房门,

“大少爷?”阿香愣愣地看着明楼,“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也难怪阿香怔愣,任谁看了现在的明楼都会忍不住疑问——白衬衣的衣袖卷过了肘,腰间围了块围裙,没用发胶的头发散落下来几缕,弯腰捡拾着地上的汤锅——这是真的闹猫了吗?

“阿香啊,”明楼抬头见到阿香进门便直起了腰,“我们家芋艿放哪了?还有上回买来的上好板油呢?我怎么找不见?”

阿香疑惑地看着明楼:“大少爷,您找这些做什么?您饿了吗?锅里还有些剩饭,我给您热热?”

“不,不不,我不饿,你把东西找出来,阿诚前些天说想吃油渣芋艿羹,今天他回来,我给他做一碗。”

“您说什么?您?做?一碗?”

看着阿香疑惑的眼神明楼用力点了点头,“我自己做,你把材料给我找出来就行。”

“好,”阿香说着取了东西出来,还另拿来了一把葱和一些芡粉,“大少爷,要不还是我来做吧?”

“不用,你自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的,阿诚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好,那大少爷您有什么事记得叫我呀。”阿香边说边看了眼倒的、摔的厨具,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等阿香出了门,明楼叹了口气,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看阿香的眼神估计今晚她都要在担心中度过了。不过环视了下周围情况,也难怪阿香担心。

明楼又往上捋了捋衣袖,将芋艿扔进了水盆里清洗,不一会儿手就痒得厉害。痒得狠了就用手抓挠一下继续洗,好在总共也没几个芋艿,洗去泥浆后又过了两遍清水便放进了锅里。

好久没做这些事,虽说步骤都记得清楚,可手毕竟生了,点灶火竟差些点不起来,等到火起来了,烟也呛了好几口,明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上怕是遭了灰。

锅里的芋艿煮上了,明楼得空洗了把脸。想起那时在巴黎,明诚竟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方板油,熬了好几碗猪油出来。熬完油后的猪油渣又分了几次炒到了菜里,只是明诚不许他吃那猪油渣,说是吃了对身体不好。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来的,明明小时候最爱吃猪油渣。那几天的白粥都加了猪油熬煮,吃得明楼直把舌头也往下咽。美中不足的是最后一点猪油分享给了王天风。

————————

1935年的冬夜,巴黎的大雪裹满了整个天地,明诚从花店回家的时候抱了束盛开的玫瑰——花店的老板,那个可爱的巴黎老太太硬要他拿回来,说让他送给心上人。

明诚边想边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送给大哥让他变魔术吗?一阵风吹来,卷起他身边的雪花,和着天上的雪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没打伞,伞给了一对路过的父女,他们也没带伞。

脚踩上厚厚的积雪,吱嘎的声音引得明诚牙齿发酸,他又加紧了脚步,想着快些回到家做饭,免得大哥回家时还要饿着肚子等。

隐隐望见二层小楼的时候明诚有些惊喜,窗户里透出灯光来,暖黄色的,大哥已经到家了。

上楼的时候他忍不住跑了起来,也不想去管明天早上房东太太会不会又拉着他的袖子跟他说自己神经衰弱,听不得响动。

只打开房门时一声“大哥”断了半截在喉咙里,他对着王天风蹙了蹙眉,“王天风?你怎么在这?”

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的王天风剥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边嚼着边朝厨房呛声:“阿诚去了趟训练班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大惊小怪!”

明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碗他没吃过的吃食,“你管得还真宽!”

在餐桌上放下了食物,明楼跨步到明诚跟前,伸手替他除了脖子上的围巾,又掸了掸明诚身上的雪花,“快去洗洗脸,怎么一身的雪?没带伞出门吗?”

“欸,大哥。”明诚应着又看了眼王天风,这是准备吃饭了吗?转头看明楼已经进厨房收拾出三副碗筷,耸耸肩进了盥洗室。

明诚出来时明楼跟王天风已经对着坐下,他便顺势坐在了明楼的左手边。红酒倒在一旁的醒酒器里,瓶身上没有标签,应该是家里酒庄送过来的。

明诚顺手将红酒倒上,也不去管那两个还在无声对视的幼稚人,自顾地呷了口酒,伸了调羹向着那碗没吃过的食物勺去。

“阿诚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的弟弟,自然想怎么来都行。”

“无法无天!”

“干你屁事!”

明诚听着毫无营养的对话,又吃了一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明楼:“大哥,这是什么菜?真好吃。”

“油渣芋艿羹,”明楼顿了一下,看了眼对面得意笑着的王天风,“这个疯子总算还不是一无是处。”

“明大少爷,教你做了菜,连句谢都不说?”

“好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明天,我要去上海了,你们,继续静默。”

“去上海?”

“接手军统上海站。”

“你——”

“别婆婆妈妈的,以后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再见!”

“别急,我总要吃完这顿饭再走。”

那时的明楼与明诚不知道,这是他们与王天风吃的最后一餐。

————————

大概是真的老了,明楼拿着颗煮熟的芋艿剥皮,怎么又想起了王天风来。

六七个被剥了皮的芋艿躺在瓷盘里,明楼拿了调羹将芋艿一一碾碎。这是明诚唯一不会做的菜,偏又很是馋它,每回想吃了就央着明楼做起来。只可惜在巴黎时材料难得凑齐,想吃也没什么法子,回到上海后两人又忙着做世人眼中的汉 奸,偶尔得闲了做上一回,明诚每每都吃得眉开眼笑,像个孩子般。

芡粉加水调成水芡粉,小葱切段备用,切下一小块板油放进烧红的锅里煸出油来,切段的葱白先入了油锅爆香,碾碎的芋艿随即下入锅中翻炒,加入盐、水和酱油,焖上锅盖等着烧开。

明诚今次去南京明面上是帮着明大少去处理一家工厂的工人罢工问题,实际却是要去处置一个南京方面的共党叛徒。叛徒叛变后南京方面的地下党折损了不少,剩下的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有动作。本来这次也用不到明诚,可是周边的同志不知是不是不熟悉南京的行事,连着安排了几次刺杀都没成功。日本方面加强了对叛徒的安防,不得已组织上只能调了青瓷出动。

明诚昨天下午给家里挂的电话,跟他说罢工问题已经解决,最晚今天晚上就能到家。可从下午起,上海就零星地下起雪来,原还只是雪粒子,到了晚上已经落成雪片,屋顶早已覆上一层银白,现在连地面也掩了银粟。

看了眼窗外纷扬的雪,明楼有些许担心。厨房里隔着锅盖传来的“咕嘟”声有些发闷,揭开锅盖,调入水芡粉,最后洒上葱绿,喷香的油渣芋艿羹就出了锅。

明楼又热了些饭菜,连同新出锅的油渣芋艿羹一起端到了餐桌上。

饭厅点了几盏壁灯,暖融融的也不刺眼。正自收拾着东西,前厅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明楼忙不迭地迎过去,正正好明诚推开门,两人站了个面对面。

看到明楼,明诚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绽出笑容来,整个脸颊被冻得发红,头发上、衣服上又同巴黎那次一样地落满了雪。

“大哥,怎么还没睡?”

明楼伸手抚落他身上的雪花,又摘下他脖子上的围巾,也抿出一个一字笑来:“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先避避,哪怕明天雪停了再回来呢,也不急这一时。”

“我怕大哥等我嘛,雪也不大,巴黎比这更大的雪也没见大哥抱怨过。”明诚脱下大衣,顺手递给了明楼,一边小跑着进了饭厅,“一进门就闻到了,好香,大哥做了芋艿羹吗?”

明楼将围巾、大衣挂在进门处的衣架上,跟着进了饭厅,“刚做出来的,小馋猫就是有口福。”

“盒盒盒,大哥还说我,你不也是一直等着我吗?谢谢大哥。”明诚说着回头看了眼明楼,含笑的眼睛润着水,屋里不多的光亮仿佛在那一瞬间流入其中,明楼忍不住靠近这光亮,轻轻在明诚眉间印上一吻。

明楼刚移了唇,明诚就伸手按住他的脑袋,随即一个霸道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辗转反侧,唇齿相依。

正想进一步动作,却被一声“咕噜”声打断了动作,明诚笑着推开明楼,转身坐在餐桌边,

“大哥,我饿啦,皇帝也不差饿兵,我先吃饭。”

明楼无奈地朝他点了点手指,“就饶你这一回,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嗯嗯,”明诚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芋艿羹,“大哥手艺越来越好了。”说着又仰起头半立着偷袭了明楼的脸颊。

明楼哭笑不得地拿手擦了擦脸,跟着坐在明诚身边,顺手布了汤,盯着明诚不许挑食。

一顿饭吃完,明诚收了碗筷,跟着明楼进书房汇报此次南京之行的工作,末了却发现明楼一直盯着他看。

明诚咽了下唾沫,轻轻走到明楼身边蹲了下来,双手覆上明楼的膝盖,如同小时候那般仰了头看着明楼。

“大哥,”他微微哽了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明楼松开了紧握着的扶手,覆住爱人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最终点了点头:“我还好,有你陪着!”

屋外的雪还在下着,无边无际;屋里的人相伴偕行,无惧风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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